力拓案划出红线 明确中国经济主权
铁矿石巨头力拓四名在华雇员被拘事件逐渐明朗。中国检察机关日前宣布,鉴于已有证据表明力拓雇员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和商业贿赂罪,因此已经正式批捕四名嫌犯。
众所周知,“力拓事件”发生之后,引发了国际舆论的强烈关注。一些西方媒体,尤其是澳大利亚媒体及该国少数政客借题发挥,将此事件泛政治化。这当然不是合适的态度与做法。
作为个案,“力拓事件”自当严格依照中国司法程序进行处理。相关涉案当事人,也应对其依法审判。事实上,通过这一事件,能够反映出中国政府及司法机关依法建立和维护一个公开、公平、公正且有利于竞争的市场体系的决心,中国的投资环境将会因此更为有序与健康,而不是相反。
当然,若将视野适当放宽,可以发现,在华外资企业违法违规事件并不鲜见,尤以近年来为甚。案由则涉及产品质量、技术标准、售后服务、用工条件、环境保护以及竞争手法等。应该承认,这些本不应该发生的问题曝光频度之密集、表现形式之多样,显然已非“一念之差”所能解释,对于暗藏在其背后具有规律性的现象,需要有清楚的认识。
单就企业本性观之,以营利为目的的公司,往往都是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追求者,甚至具有突破人类法律道德之冲动。西方经济学的鼻祖亚当·斯密曾指出,“不要期望从屠夫、酿酒商或者面包商的善举中获得我们的晚餐,而要从他们自身对于利益的关注中来获得。”所以,问题的实质不在于个体贪婪的本性应否受到批判,而在于如何造就合理的机制,以保障我们能够从屠夫、酿酒商或者面包商对于利益的关注中获得晚餐。
对于跨国企业在华的行为,政府相关部门和司法机构应当依法监管,承担起必要的责任,转轨时期的中国尤需大张旗鼓弘扬法治精神,以避免历史上西方国家市场经济初期弱肉强食、尔虞我诈的混乱现象出现。
进一步看,我们还需要反思,为什么一些跨国公司在其母国或成熟市场运作相对规范,而在中国却敢于藐视法律法规?究其根本,原因恐怕还在于现阶段中国存在一些法律漏洞,监管机制亦不完善,特别是还存在一些有法不依、执法不严的现象。有些时候,即使“出了事情”,以强大资本为后盾,跨国公司老到的公关、游说能力,以至技术标准、法律解释上的话语权,时常也能够帮助他们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欲改变这样的情形,除了加强立法,强化执法以外,需要有针对性地审视跨国公司在华的一些行为。应当看到,在当下中国,随着引入外资迅速膨胀,外资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重要组成部分,很多跨国公司占据了中国市场半数以上的份额,不少行业甚至已经被外资企业一统天下。一份研究报告显示,此过程中外资企业在华违规违法案件数量一路呈现上升趋势,大量的经济案件与国际贸易和外商有关。这样的情形不容忽视。
上述如影相随的两个现象,与外资企业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来享有的“超国民待遇”密不可分。一个不容乐观的趋势是,内生于中国资金技术“双缺口”条件下的激励型引资政策正在强化路径依赖的惯性。对于很多地方政府来说,政策激励往往围绕着更多的外资项目数量和更多的外资金额,尽管效益不高,这些外资与外贸也能显着地增加GDP。
事实上,一部跨国公司发展的历史清晰地表明,为了追求最大利益,这一二战后大行其道的组织形式,本性上会刻意突破单一市场给它施加的政策限制,并试图按照它的要求在全球进行统一的资源配置及产品销售。针对于此,任何主权国家唯有依靠严格、一律的法治和监管,方能最大限度地压减两者间的矛盾,并且最大限度地获得双赢的效果。这是要求跨国企业严格依照中国的法律法规行事,也是对本国企业的合法权利乃至国家经济主权的一种保护。
力拓案的最重要意义在于,它在经济、金融领域明确地划出了一条红线,即中国企业合法的商业利益不容侵犯。外国的企业是市场利益主体,它们一贯强调品牌、技术及商业秘密等不容侵犯。显然,中国的企业也是市场利益主体,其商业机密同样不容侵犯。某些西方国家特别强调国家经济主权利益,常常曝出针对他国的“间谍案”,那么,中国也当然拥有国家经济、金融主权,也不容他人、他国随意侵犯。换言之,任何国家及企业在华的发展,当是在公平的竞争环境中合法、自律地经营,不能为自身单方面利益最大化而采取非法手段,视中国的企业合法权利为无物。
“力拓事件”的发生,是一个很好的提醒。以此为样本,可以预见,随着中国经济改革不可避免地进入存量改革阶段,大量跨国公司作为既得利益获取者,其与中国企业的利益诉求,乃至及中国整体经济战略之间,或会更容易发生利益的冲突。暂时的冲突不是目标,共赢才是未来的结果。
跨国公司必须明白,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内外资公平竞争的新时代,不要指望自己仍能继续享受竞争条件上的“超国民待遇”,以及精神优越感的“超主权意志”。也唯有中外企业回归到平等、合法的竞争环境中,才能实现中国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,才能使市场越做越大,越来越健康,才能实现各国市场主体的长期共赢。
中国经济和跨国公司在过往30多年的经济发展中各有所得,未来对外对等开放的方向也不会改变。但是,如何更好地认识跨国公司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角色、定位,以及如何更好地因势利导,将外资真正纳入与中国经济良性互动的轨道中,仍然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大课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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